季璃 - 溫柔的獨裁【豪門遊戲番外篇】``第八章

  「球季結束了嗎?」白雲龍語氣不善,冷冷地覷著眼前這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男人。
  「至少,我的球季已經結束了。」唐傳風笑聳了聳肩。
  「唐傳風,你到底在搞什麼鬼?你現在應該還在比賽才對,怎麼可能有空來台灣?」
  「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。白雲龍,現在明明是球賽正熱的時候,你這個球隊老闆竟然自己跑來台灣這個小地方,難道你就比我認真嗎?」他輕輕鬆鬆地反駁回去。
  「我在休息。」白雲龍同樣理直氣壯。
  「我想,你應該知道那個人是故意傷你的,你不應該會輸掉那場比賽,不是嗎?」
  「放心,我不會輕饒那個傷了我的球員,不需要你替我抱打不平。」說到有仇必報,白雲龍總是說到做到。
  「我不是在替你鳴不平,而是替自己抱冤。這個人毀了我們最後一場比賽,我希望可以再來一次。」
  「不。」他緩緩地搖頭,拒絕這個誘人的提議,「我已經找到比球賽更教我感興趣的東西了。」
  「那個女孩?」唐傳風挑眉笑問。
  「以及她的一切。」白雲龍接口,神情中充滿了幸福與驕傲。

  「白雲龍,起床了。」
  又睡死了!
  「喂 ── 起床啦!」雷萌萌的起床號吼得震天價響,然而只有床上睡死的男人沒聽到。
  還說要做飯給她吃!雷萌萌氣惱地瞪著他的睡臉,氣卻突然消了一大半;她心裡很好奇像他這樣一個剛強驕傲的男人,怎麼可以在她面前把自己睡成一個毫無防備的大男孩模樣呢?
  「好吧!今天就饒了你。」她甜甜地說道,湊唇啄吻了他的下顎。
  就在此時,一陣男性的笑聲從門口傳來。
  「我不是故意的,只是門沒關,我擔心裡頭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,就自己跑進來了。」傅少麒很滿意自己進來得正是時候。
  雷萌萌又驚又羞地回頭望向來人,不好意思自己大膽的舉動全被他瞧進眼底。而就在這時,白雲龍似乎感覺到空氣中有異,倏地睜開雙眼,半起身越過雷萌萌的肩膀望向來人。
  「你來做什麼?」剛睡醒的他語氣有些不善。
  「當然是來探望老朋友嘛!」傅少麒笑笑地說。
  「不需要。」白雲龍冷橫了他一眼。

  為什麼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叫不起來的大懶虫,別人只不過是輕輕走進來而已,他就乖乖睜開眼睛了?
  分明就是欺負她!
  雷萌萌走到門邊,一頓,轉身回來補踩了白雲龍一腳,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逃離。
  白雲龍一時不察,結實健壯的腹肌被她狠狠踩了一腳。
  「萌萌,你回來把話給我說清楚!我已經起床了,你為什麼還踩我?」白雲龍彎身捂著痛處,哭笑不得地朝門外大喊。
  「因為叫你起床的人不是我。」從門外傳來的嬌嫩嗓音伴著咚咚咚的下樓聲,迅速地遠離中。
  「原來她介意這一點?嘿,她大概真的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女子想要的榮幸。白雲龍,你沒有告訴她嗎?」傅少麒心裡知道眼前的男人因為長期生活在危險之下,戒心比一般人強上百倍。
  「幸運的傢伙是我。少麒,我很確定她就是那個我想要的女人。」白雲龍一臉幸福美滿。
  「你不是曾經嫌人家有自閉的傾向嗎?」傅少麒嘖嘖有聲地說道。
  「如果能夠將她完全保護,不教任何男人有瞧見她的機會,那麼,我會更滿意。」
  「好一個獨裁霸道的男人。外表看起來高大威猛,其實有一點被虐的傾向 ── 說起來是可惜了一點。」傅少麒搖頭兼嘆氣,語氣聽起來頗有以前識人不清的感慨。
  「我不想聽你這個痞子說是道非。你今天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?」
  竟然說他是痞子?他這個高大猛男以為要當一個嘻皮笑臉的痞子很容易嗎?傅少麒回了他一個白眼,捺下性子道:「你聽過洪天照嗎?」
  「當然。他是保全界的大龍頭,他的公司系統很受到富豪名流的喜愛,去年的營業額粗估上百億,是一個手腕頗高明的老人。」
  「沒錯。」傅少麒點頭接口,「你現在所住的這個社區就在他的保全范圍內。聽說他膝下沒有一子半女,未來的繼承人選很令外界費心猜測……不過。這都不是我今天來這裡的重點,我想你也不會對這些太感興趣。」
  「我確實一點都不感興趣,門在你的身後,請自便。」白雲龍狠橫了他一眼,從床上起身,慵懶地伸了個懶腰。
  「是嗎?原來你一點也不感興趣……那我想,就算他很關照你的女人,你大概也不會太介意才對。」
  「什麼?」
  「喔,對了,門在就這裡,我自己離開就行了,不送。」傅少麒打算一報剛才的「痞子」之仇,假裝恍然大悟,轉身走出門去。
  不過,就在下一刻,他被人強硬地拉回門裡,才回眸就看見一雙精光畢露的琥珀色眼睛,彷佛吃人般熠熠懾人。
  「把話說清楚,他與萌萌到底有什麼關系?」
  「雷萌萌很窮,能有這棟房子住純屬幸運,我想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才對。」傅少麒沖著他嘻嘻一笑。他生平最快樂的事情,就是把自己的好友逗到氣得活蹦亂跳,這會教他覺得很有成就感。
  「傅少麒!」白雲龍悶聲怒吼,打算這個痞子好膽再吊他胃口的話,就一腳把他從二樓窗口下去。
  「好好好,我說。你知道上回你與唐傳風的比賽有人以天價買了貴賓室,那個人就是洪天照。不過,觀賽的人卻是一名充滿靈氣的美少女,而那個人就是雷萌萌。」

  她也去看了那場比賽?一時之間,白雲龍不由得失笑。
  自從那場比賽之後,他想逃避,想要一點時間理清心裡的想法,可是,他卻有趣地逃到了一個將他醜態看得最清楚的女子身旁,並且,在她的身旁得到了心靈上的舒適與安穩。
  在她的身旁,他總是睡得特別熟。
  「白雲龍,我要出門買一下東西。」這時,樓下傳來雷萌萌咚咚咚的腳步聲,以及提高音量的提醒。
  「你要去哪裡?」白雲龍快步走到窗邊,擔心的眸光直鎖著樓下那個甩著一個大包包就要出門的女孩。
  女孩牽起停在門旁的史奴比腳踏車,抬起頭,推了推臉上的大眼鏡,直瞅著樓上那個擔心的男人,「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,我要去買東西!」
  「去哪裡?買什麼 ──」
  還不等他這個操心的管家男把話問完,女孩彷佛畏罪潛逃般,跳上了腳踏車,一邊按著車鈴,叮鈴鈴地滑行出門。
  白雲龍目送著她慌張的背影,不由得失笑,心底知道她是怕他逮住了空檔,再跟她算剛才的「一腳」之仇。
  這時,傅少麒卻兜頭潑下了一盆冷水,提醒道:「看你笑得像只偷腥的貓,別忘了,你遲早要回德國去的。」
  聞言,白雲龍冷冷地轉眸,淡然回道:「多嘴!」

  早晨的太陽是溫和而怡人的,一輛小巧、專供女性騎乘的史奴比腳踏車緩緩蛇行在空無半人的街道上,雷萌萌將一袋剛買的燒餅豆漿掛在車把,嘴裡哼著輕快的歌,朝著回家的路前行。
  跟白雲龍在一起,她似乎越來越聰明了;她知道這一家的燒餅豆漿特別好吃,今天買來向他賠罪,讓他心虛自己沒有好好她,接下來幾天她可以多踢他好幾腳,而不會被罵。
  「啦啦啦……」她唱著歌,看著溫馨的家就近在眼前。
  這時,一輛藍色的轎車突然沖了出來,阻去了她的去路,一個蒙面的男人打開車門,手裡拿著一片白布,就要朝她逼近。
  雷萌萌立刻聞到他身上乙醚的味道,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對,就在他伸手抓住她時,她大叫了聲 ──
  「放開我!」
  她咬牙,提起一袋燒餅豆漿,很用力地往男人的臉上甩飛出去,只見熱燙的豆漿四濺,男人失聲慘叫。
  逮住了絕佳的機會,雷萌萌飛快地跳上腳踏車,死命地往回家的路上疾踩……

  雷萌萌被襲擊的事件在社區裡引起了軒然大波,洪天照把大伙兒都召來開會,一方面是因為保全問題,另一方面他懷疑雷萌萌被壞人襲擊,只不過受了他人的拖累。
  「萌萌生平不與人結怨,所以這次的敵人應該不是衝著她而來的。大家自己好好想一想,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,才會讓仇家找上門,結果卻害了萌萌受池魚之殃?」洪天照意有所指地說。
  這時,一群人的眼光瞟到了白雲龍身上,洪天照也把矛頭指向他,「白先生,你應該也是仇人不少吧!」
  「仇人?幾個吧!」白雲龍掃視了眾人一眼,漫不經心地說道;此刻,在他的心裡,只有受了驚的萌萌。
  「幾個到底是幾個?」
  「十來個左右 ── 拜託,誰會那麼無聊去數自己的仇人有多少個?如果真的要數的話,你們哪個仇人會比我少?」白雲龍挑眉望了眾人一眼。
  「呃……」一時之間,眾人語塞。
  沒錯,他們個個都堪稱「樹大招風」的人。通常伴隨著財富權勢而來的,就是那些眼紅的小人,每個人都急欲將他們拉下現在的位置,甚至把他們碎屍萬段。
  白雲龍實在懶得再跟這些人扯下去,站起身就要離開。在打開房門之前,他語氣冷靜地回頭說道:「你們放心吧!我不會讓她再留在這個地方,她會跟我回德國去;在我的身邊,她會受到最嚴密的看護!」

  九月,是歐洲足球季的開始,一直到明年初春,整個歐洲的足球迷都會為一連串的比賽瘋狂,一直到各國淘選出最強的隊伍之後,再彼此進行比賽,那就是一年一度的歐洲足球聯賽。
  為了自己旗下的球隊,白雲龍知道自己終究要離開台灣,回到德國去。可是,雷萌萌成了他被牽絆在此的最大因素。
  為了除去這個不安定的因素,他決定帶她一起回到德國去。
  「你到底想要說什麼?」
  「跟我回德國。萌萌,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安全。」
  「可是……」
  他霸道地將她摟進懷裡,不想聽她的理由,只是壓低了嗓音,俯首在她的耳畔呢喃道:「你知道嗎?那一天,我的心幾乎快碎了!我不知道如果你有個萬一,自己是不是能夠繼續活下去。」
  「你不要這麼說嘛!我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  「不要跟我說對不起。只要你點頭,答應跟我回德國去就行了。」
  「可是……」
  「我不想聽肯定以外的答案。」他霸道地說。
  「你怎麼可以這樣……」她像一只小貓般低低地慘叫了聲。
  「喂,小子,借一步說話吧!」洪天照完全不打聲招呼就衝了進來,神情忿忿地說道。
  白雲龍睨了他一眼,回頭向雷萌萌安撫道:「我去去就回來。」
  「嗯。」她恬靜地點頭,目送著兩人一臉要決鬥的樣子,走進屋子裡。

  「你這小子!竟然想從我身邊把她帶走!」洪天照一進門就扯開嗓子大吼。
  「我不想離開她。」白雲龍的反應則是很鎮靜。
  「你不想離開她,難道我就想嗎?」
  「這個我管不著。反正,我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。在她差點遭人綁架前不可能,在那之後,更是絕無可能!」
  「臭小子,你給我聽清楚了……」洪天照指著他的鼻尖,一肚子的牢騷正待發作。
  「乾爹、白雲龍,你們在吵架嗎?」雷萌萌似乎在外面等了一會兒,終於擔心地打開了門縫,悄悄地探頭進來。
  「怎麼可能呢?我們感情那麼好,是不?」白雲龍先聲奪人,不懷好意地睨了洪天照一眼。
  而洪天照也只能啞巴吃黃連,有苦自知了。「對對對,我們感情好得像……像……」
  「像父親和半個兒子一樣,是不?」
  半個兒子?他難道不曉得中國話裡的「半個兒子」其實是指女婿嗎?洪天照橫眉豎目,沒好氣地抗議道:「臭小子,你不要太囂 ──」
  「乾爹,你不喜歡白雲龍嗎?」
  「我 ──」洪天照說到中途,不由得悲從中來,「我只是想你一個女孩子家,到了德國那個地方,人生地不熟,又不會說德文,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,一定是叫天天不應、叫地地不靈……」
  「我會德文。」她淡淡地說道。
  「所以,你還是不要去……什麼?你說什麼?」洪天照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。
  白雲龍同樣一臉驚奇地看著她,「你會德文?」
  她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,微笑點頭,「嗯。雖然我的德文說得沒有法文好,可是,我會試試看。」
  「你還會法文?」洪天照叫得更大聲了。兩個男人、四只眼睛不約而同地瞪著眼前的奇女子。
  「其實,我說得最好的是西班牙文。不過那也不奇怪,因為我曾經住在美洲的一個小部落,那裡曾經在二次大戰時被西班牙人駐守過,當地人有不少是西班牙混血兒,所以……」
  「你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?」白雲龍覺得自己似乎被她單純的外表給迷惑了,所以一直忘了詢問她以前的事情。
  「只怕很多。至少你就不知道我其實只讀過兩年書,其餘的學歷資格都是考鑒定通過的。我只讀過生物,可都是父親教的。我沒讀過健康教育,也沒上過什麼公民與道德,更別說地理歷史了!只是因為數字能力不錯,在二專學商時,統計學與微積分都不差,就是會計一直被當掉。我還記得,在我剛來到台灣時,連中文都不太會說呢!」
  說完,她笑咪咪地瞅了眼前兩個震驚過度的男人,推了推眼鏡,偏著小臉詢問道:「無論是什麼更惡劣的環境我都去過了。聽我這麼說,你們放心讓我去德國了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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